《聖徒叔叔》安.泰勒/校園書房
那一夜,十八歲的伊恩告訴他的哥哥,入門七個月就臨盆的嫂嫂生下的孩子是跟別人懷的。情緒激動的哥哥因而駕車撞牆自殺,未久,嫂嫂也因服藥過量去世,留下三個跟他毫無血緣關係的孩子(兩個是嫂嫂和前夫的孩子)……
滿心罪咎的伊恩無意走進了「再新教會」,他禱告祈求上帝原諒,心情寬慰不少,牧師卻告訴他,上帝並沒有原諒他,因為「你不可以光是說,『對不起,上帝。』欸,這種話誰都會講!你要去彌補才行——具體、實際的彌補,依照我們教會的規矩,真的去做彌補。」
於是,始於尋求解答的贖罪故事開始了:伊恩成了虔誠的教徒,他放棄大學課業去當木匠學徒,留在老家照料三個孩子直到他們成人。
這樣的故事極為通俗,但安‧泰勒並未受到不忠、自殺、遺孤這類戲劇性主題的誘惑,她直筆刻畫人物心理或描繪這類情節的篇幅並不多,她的氣力(功力)多半耗在描寫漫漫長河般的生活裡的某些時刻,她精準地刻畫著細節,在逼真的敘事中,會突然湧現動人的一景,在細膩的寫實之上,她就是有辦法讓人性與生命兀自綻放靈光。她筆下的生活風景沒有單一的主調,善或惡並非她有興趣探討的主題,在甜美生活和光明意識的角落裡永遠有細小幽暗的怪刺突出,沒有為什麼,這就是生命。這正是這位得過普立茲獎的小說家獨到之處。
贖罪的主題,在這部小說裡有過幾次提問(絕非呼天搶地式的提問),但是除了牧師的一兩句提點之外,解答從來不曾在話語裡。「我們相愛,不要只在言語和舌頭上,總要在行為和誠實上。」(《約翰壹書》三章十八節)牧師以這段話開示主角,要他以行動迎上自己的重擔,讓他走上了贖罪之路。繼而在多年的贖罪人生之後,他迷惘,不知何時才能獲得原諒的時候,牧師又告訴他,他的重擔並非等待原諒,而是要去原諒,原諒他的哥哥和嫂嫂。這睿智動人的開示,幾乎要讓小說陷入了說教的「危機」(難怪有時安‧泰勒的作品會被歸入「成長小說」或「療癒小說」),然而安‧泰勒又是淺嘗即止,不讓過度的道德性或戲劇性,蓋過「聖徒」的人性幽微處和人生的真實風景,因為,這才是她心心念念想要挖掘的東西。而我們之所以一再被安‧泰勒的小說打動,或許因為人類最深的鄉愁,就在日常生活的風景裡。(尉遲秀)
《偵探研究》



再見了,活字印刷!
如果想了解DNA 結構的發現經過,我們最容易找到的消息來源是華生的《雙螺旋》。這本回憶錄雖然生動活潑,內容坦白直率,但因為華生似乎以激怒他人為樂的主觀筆調,加上書中的涵蓋面有限,因此若要當成「正史」,則是明顯不足。
《吃朋友》簡媜/
你的「巴黎」在哪裡?




生老病死,一如春夏秋冬,是大自然遞嬗自如的過程。然而,就像冬天要暖氣,夏天要空調,愛搞怪的人類總是不認命地要「反自然」,於是,我們有了醫生。醫生號稱「濟世救人」,逆向來看,卻是「反死亡」,總要用盡千方百計協助人們抗拒老化、疾病,乃至死亡的到來。也因此,十分弔詭地,醫生是與死亡最親近,卻往往也是最難正視死亡、視死如敵的一群人。而這,或許也是為何在醫學的發展史上,一直到了當代,「臨終醫學」才慢慢被重視的原因吧。——跟死敵和解,那是多麼不容易的一件事哪!
「往事像第二顆心,在我胸口不停地跳動。」
若你讀過《白城魔鬼》(原著The Devil in the White City,在美國銷售超過兩百萬冊),我只需要告訴你:這本《無線電擒凶記》(Thunderstruck)是該作者的新作,而它具備前作的所有特質——你應該就會知道自己需不需要、或想不想要讀它。
英國作家暨歷史學家保羅‧約翰遜 (Paul Bede Johnson, 1928- )是長期活躍於公共論壇的人物,在他豐富的著作裡,最知名、也引起最多爭議的,是1988年出版的《Intellectuals》(所謂的知識份子)。他在這本書裡不遺餘力地揭發知識精英的言行不一之舉,用意是摧毀一些久受敬仰的學術巨擘。破壞之後,還要有建設。時隔將近二十年,他又先後出版了《Creators》(2006)及《Heroes》(2007),用以標準他心目中真正在人格與成就上均足為典範的人物;《創作大師的不傳之祕》即是前者的中文譯本。








